女巫的毒药

【FGO】旁观者的戏剧

奥伯龙x藤丸立香（♀） 一发完结

—

……抱歉，事出突然，但首先请欣赏这场戏剧的开幕演出。

地点是这片注定会走向毁灭的、已经死去的，名为不列颠的大地之上。

请看——想让自己过得舒适而毒杀神明得来的土地，不知何时会袭来的摩斯大军与氏族的单方面屠杀，牧场里如同流水生产线般被创造的人类！

实在是让人不忍心多看一眼的靓丽风景，真不愧是从内到外都像被蛀虫啃噬掉的异闻带！

然后，就是各位观众们最期待的演员登场时间！

以一己之力统治这里超过两千年的女王，绝不会出错的预言中提到的预言之子，被赐名泛人类史圆桌骑士名号的妖精骑士，明面私底都不合的氏族，哪边赢他们帮谁的妖精。……简直就是一出好戏最经典的人物配置！

如果觉得这场面实在是混乱到惨不忍睹，请不要着急。因为「他」将会在这场戏剧中引导各个角色，找到属于他们自己的、正确的道路。

那么，开演之时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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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能让人忘却一切的浓雾里，奥伯龙第一次遇见了她。

她的名字是藤丸立香。泛人类史最后的御主，要去夺回世界——不，该说是不得不夺回世界吗？她在进行这样的、总觉得好像是在勉强自己的旅程。

两人都不是这场戏剧的主演。

他们的相遇也不算是一切的开端。这场戏剧要算起来的话，至少在两千年前就已经拉开了序幕。他们都只是中途出现的角色。

所以奥伯龙自己觉得还没到自己的登场时间，暂时在与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保留了（几乎没有的）神秘感，只是让对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几乎算是捧着剧本的奥伯龙，从一开始就明白对方是美丽的存在。藤丸立香与这人皆有罪的妖精国度算不上合拍，也就是说，她本身就是带有反抗这片土地的意识之人，即使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片美丽，平静，和平的土地。

这片丑陋，令人作呕，腐朽到要让人发笑的土地。

奥伯龙就是于此诞生的。而他的使命，也就是所谓会出现在戏剧中的最大动机就是：他要毁灭这片看似祥和却已经百孔千疮的土地。

选了恰好的时机在她面前登场进行感人的再会，装出那副连自己都能骗过去的轻浮模样，以泛人类史侧英灵的身份理所当然地成为了她的战力。

至于角色定位，奥伯龙早就把自己放在不起眼配角的位置，在为这出早就定好结局的戏剧做着准备与引导。要让他自己说的话，是啊，就是旁观者吧。

但知道了结局再游玩过程的话，难免从心情上会觉得无趣起来。虽然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算紧绷着神经，但既定结局这种如同命运般注定的东西——一场旅途中拿来作总结收获的东西提前说过了后，总会有提不起干劲的疲惫。

他对这样的旅途并没有什么期待。……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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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藤丸立香参演这场戏剧前，奥伯龙就已经用讨巧的话术与轻浮夸张的处事方式为妖精们带来娱乐与欢笑，迷倒了一个接一个区域的居民，说得再通俗点就是他在大多数地方都很受欢迎。

这其中就需要能够体贴他人，从他人角度着想，察觉对方细微情绪的能力。从长远的来讲，做这些事情对奥伯龙自己都是有好处的。

似乎可以窥探人心的夜空之下的露宿生活也让人提不起劲。

虽然放着不管也没什么影响，但看着藤丸立香抱膝坐在离篝火有一段距离的模样，总有一种「啊啊真是看不下去」的不爽快。

不由得对她说了话。

只是「说不定能有什么用」——带着这样的想法的宽慰话语。

知道她并不是那些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妖精，所以没有对她全部隐瞒自己的事情。

明知那话语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可言，要说是宽慰，也该起到宽慰的作用——在根本不确定说完的后果这一前提，只是作为达到目的为止期间的同僚，他还是对她说了些什么。

这才是奥伯龙与藤丸立香故事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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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立香并不是圣人。

奥伯龙注意到了这一点。

或许会有人为她抱不平，不过所谓圣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即使做了会有罪恶感的事情也不会对自己感到怀疑？为了一群人，不，哪怕是一个人也愿意牺牲自己？要是按这种讲法，以践踏异闻带为代价才得来的自己这一方的胜利，岂不是更偏离这样的定义吗？

说到底圣人这种定义一开始就不属于人类这一范畴吧。没有任何私心，几乎算是定夺善恶界限——大概那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藤丸立香也有她的心结、她的压力、她的噩梦、平日里不愿意去面对的——内心深处最阴暗的东西。这摆明她从心理上还是人类，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普通的救世主，不会被人记住的救世主——该这样形容吗？她应该就是那么前行的。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她也在拼上她自己的生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为了自己的世界而对前行道路上的阻碍进行抗争。抗争——而不是扫除，从结果上来看，剪定和扫除似乎根本就是一回事，异闻带是她的障碍，但藤丸立香的心情并不是如同踩死蚂蚁般的蔑视，也不是乱七八糟的愉悦，想必她尊敬每一段旅程，也珍视她的每一个伙伴。

那既不是以往的敌人对她的怜悯，也不是超乎常理的幸运。不管旁人的意识与助力如何，最终到达了这个异闻带的都是她自己。

她要往前走，也不得不往前走。她所背负的东西不管戏剧的观众是否能够看到，都一直存在于那里。

—

“希望一切快点结束啊。”

渴望终结一切的人今天也坐在藤丸立香身侧，谈论着对旅途不重要的无趣话题或者发牢骚，前两天都还睡在柔软的床上，一下子又露宿的落差实在让人忍不住叹气。

“我们这边也算是同样的心情。”虽然攻略各种异闻带也不免会有这样的野外求生环节，但不知为什么，这次的异闻带让藤丸立香身心俱疲。道理与善意在这里很少能讲通这点，让她还是有那么点郁闷的。

而且，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过，旁观者可不能决定故事的走向。”奥伯龙先是用开玩笑的口气，随后对她隐晦地说了一些譬如不要像用绷带紧紧缠住脖子那么紧绷着神经面对这一切的劝告。

讲了两句？还是三句？他有点记不清了。

“也是。”

“——能够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往哪里前进，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以这样的话语作结，只差要把「怎么样很帅气吧」写在脸上。

藤丸立香点了点头，问他：“那奥伯龙想要什么呢？”

“我的话……”

于是，奥伯龙向藤丸立香说了星星的故事。

那是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神情，自己也懒得去回想了。

他隐约间察觉到的、也在追寻着的、此世不存在的东西。

就算有关于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也只有想要寻找那颗星的心情是没办法假装的。

星星是这颗星球上的生物都遥不可及的存在。星星就存在于那里，不会因什么而黯淡，也不会平白无故消失。星星就是星星，无论何时都闪耀着。

被静谧的夜空环抱，风吹来的青草气味不断往鼻子里钻，篝火燃烧的声音像让人安睡的催眠曲，算是少数感觉不到不知哪来的压抑气息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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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藤丸立香又该回到哪里去呢？

拯救人理，这注定是一段不会被人铭记，甚至也许不会被人感谢的旅程。

她的归处又是哪里呢？

奥伯龙不想当个人生导师。这很无趣，也引导不了如今的藤丸立香。但他还是说了一些聊胜于无的话。

不巧的是他可不会守护她的梦境。一目了然，他又不是某个喜爱happy end的梦魔，藤丸立香不过就是自己无关紧要的棋子中最无关紧要的一个而已。

倒也不是讲奥伯龙不计后果，毕竟他也算是一步一步引导所有人到达这个地步的存在，不过他并没有考虑过自己的结局，当然，也没有考虑过作为计划中小小变数的藤丸立香的未来。

考虑了又怎么样？不考虑又如何？

舞台上的演员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了，下台以后的事情观众想必并不想知道，当然，也不用知道。

她是美丽的存在。

说来说去，她是否把自己当作是普通人暂且不论，她的精神力比奥伯龙想象的强大得多。

一定是有能够让她坚持到现在的什么，她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挣脱失意之庭。

不会褪色，不会污浊。光是存在就让人觉得闪耀的生命体。

妖精若是失去目的，就会逐渐堕落下去。但她在单纯的「目的」这方面一定是很笃定的。即使不晓得前路应该怎样走，但她一定有着不得不前行的动力吧。……虽说这点也有点恶心就是了。

这样的夜谈只是断断续续地在进行，只是零散的时间的一点消遣。实际上他们并没有什么可以浪费的时间，「消遣」一词未免有点奢侈——不过就是那时候觉得坐在篝火面前，显得有点寂寞的背影，稍微有点碍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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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做什么样的梦呢？”侦察归来的奥伯龙恰好赶上了藤丸立香想谈论到噩梦这个话题的时候。他是敲了门等着藤丸立香去开，又恶作剧一样从对方背后出现——其实从窗户里飞进来的。

奥伯龙还是侦查形态，像一个小小的装饰玩偶，像是有些累了，坐在那张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桌子上。

“我不会做梦哦。”小小的装饰玩偶发出笑声。门外是预言之子（在玛修的帮助下）与北之女王各自疯狂制作出的巧克力所散发出的甜蜜气味，像要挤破门来与谁共舞的狂热，竟然是从小小的巧克力上出现的，真不可思议。

“那希望有一天你能梦见自己的星星。”藤丸立香对着小玩偶微笑。

一如既往的夜谈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藤丸立香准备睡下的时候，奥伯龙才从她房间的窗户飞出去，似乎带走了一些甜甜的味道。不知道他那天晚上有没有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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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的高潮是被贴上残忍冷血暴君标签的女王被她的臣民杀死。在妖精们愤怒地叫嚣暴君的女儿理应同罪时，暴君的女儿却将自己献身于灾厄。

最忠诚的妖精因仅此一次的不忠而逝去，最聪明的妖精因为一念之间的愚蠢而毁灭，只是一时兴起的妖精面带天真无邪的笑颜死去。

妖精没有善与恶。它们普遍是为了自己开心才行动的。说到底——也许善恶只存在于人心之中吧。

奥伯龙将为这出早就框定好结局的愚蠢戏剧拉下最后的帷幕。

藤丸立香与她的同伴们因为自己的能力沉睡着。

奥伯龙坐在离藤丸立香稍远的位置上，注视着她的睡脸。不知是期待她睁开眼，或是怀着相反的愿望呢。

如果是其他的剧本，这时候就应该吻醒沉睡的公主了。不过奥伯龙既不是作为主演的王子，也不是纯粹的旁观者——他就是施下魔法让面前的公主沉睡下去之人，也是终将会毁灭这一切的、大地的意识。

自然，藤丸立香也不是作为他的公主，而是作为与他对等的人——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

旁观者褪去伪装，露出真面目，作为最终的黑幕将这段早已偏离轨道的历史彻底杀死——本该如此。

而真正的——故事的旁观者紧紧抓住了另一边的幕布，没有松手。

藤丸立香看着他：“旁观者不能决定戏剧的走向。”

不管发生什么，这场戏剧都不会暂停。不如说——正是因为发生了，所以这场戏剧在它真正结束之前才无法暂停。

“……你都知道了？那还特意想解说的我岂不是显得很尴尬了吗？”也有料到对方会这样拆台，奥伯龙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真好啊——真羡慕啊。他却这样想道。

“——奥伯龙，你的归处又是哪里呢？”

真是碍眼啊，如同星星一样闪耀着的人，美丽的人。

—

厌恶。厌恶。

恶心到让人要吐出来了。

作为与美丽不相称的，丑陋而腐朽的森林中诞生的奥伯龙是这片土地的自毁意识。

正如一开始所说的那样，他的使命从一开始就是毁灭这片土地。这场旅程的选择不过是他达到目的的捷径，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一点都不觉得有趣的。

让人无法忍受，但是想要继续听下去。不是这片土地的意识，而是自己的意识。

作为那样的存在，不管是从「心灵」还是「身体」都应该不会成长了才对，但确实感觉这副除了憎恶以外似乎什么都装不下的躯体里，有什么被藤丸立香创造出来了。

一般来说，黑幕在对峙主角团时总会或懊恼或悲伤地以「我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这样的后悔为终结，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后悔？奥伯龙怎么会后悔。

他达成了为此而生的目标，如同奏响了乐曲的终章般——要引导这样的故事直至尾声。

可以说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井井有条，虽然戏剧还没有结束，但他已经是最成功的赢家了。

妖精眼能看透谎言，但藤丸立香究竟是怎样看透他的呢？作为赢家的他这样想着。

只是引导着，却没有对任何角色产生任何感情吗？

哪怕只是在关注这个故事走向的人，都会因为角色的一举一动流露出不同的情感吧。

但是情啊爱啊，说白了就是不需要的感情。

本可以重新杀死那群愚蠢妖精的女王为了那点感情丧命，本可以自己逃走的少女骑士死在那破碎的幻象。她们都因为爱而死去了。

啊啊，那大概也不是什么值得谈起的东西。就像妖精的尸体会化为不列颠的一部分一样，自然而然，反抗不了的东西。「需要」这个词，也显得那么傲慢。

——那奥伯龙想要什么呢？

所以啊，就算再自然地问起，也不会告诉任何人他的真实想法，不会谈论起爱这种充满希望的东西，也不会认真讲起与他本身的诞生比起来不值一提的憎恶。

说出口的话语都会变成谎言的诅咒，保有真心不就成了一件可笑的事吗？

——奥伯龙，你的归处又是哪里呢？

因为彼此都是旁观者，所以比任何人都更察觉到彼此的强大、懦弱与实质。

她恐怕是早就察觉到了，但只是知道自己并非怀着单纯的目的待在她身边的这一「结果」，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过程」吧。

……对了对了。似乎自己也是早就知道这个异闻带的结局，所以才感到有那么一点乏味的。

不过她的出现，多少让局面多了些垂死挣扎的乐趣吧。

所以她知道了一切的根源，一切的目的，会有怎样的表情呢？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的时候，由你亲手来裁定我的罪吧。」

不准备拉拢，也不准备辩解。

不想抱怨，懒得没品地歇斯底里。

因为是与她早就约好的。是两个人命运交汇后，看看谁能先得到归所的约定。

这是注定的剧本，早已选好的演员。

厌恶爱，无法说出爱的人，难道不渴望爱吗？

如果戏剧的原稿即将被焚烧殆尽，观众们走出剧院后也会马上失去记忆——那么这场戏剧，一开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不管再强大的旁观者，说到底也不过只是旁观者罢了。

她一副说什么都要抗争到底的表情，就像是在毫不动摇地告诉奥伯龙：「我会当你唯一的观众。」

—

“你会做什么样的梦呢？”

只是突然间想起来的。

视线里映出的是，她与她的后辈一同望着天空之上的背影。

那是蔚蓝色的、美丽的、一望无际的天空。

输了。

在向着奈落之底坠落的奥伯龙输给了星球的意识，输给了藤丸立香。

……或许，这也是命运交汇之时所决定的结局吧。

只不过是一些叫不上名的多余情感，就让人变得束手束脚。

说到底不过是马上就会消散的、仅此一次的东西。

奥伯龙·伏提庚向着看不见底的深渊坠落时，脑海中如同蝴蝶翻飞般的画面。

若是要用话语来描述，就是「梦」一样的东西吧。

……虽然已经没有能比这场戏剧更完美的结局了。

这疯狂、痛苦、错误的世界迎来了终焉，想必不会再有人知晓这被剪定的世界曾经有多么美丽吧。

对于观众来说，不过是一个故事画上句点，再次奔向另一个故事罢了。那些真实的情感，那些鲜活的人物，只是娱乐他们的消遣而已。

……但是，她一定会记得。

渴望终结一切的旁观者以及黑幕，因同为旁观者却是观众的她而终结。

以旁观者来裁定旁观者的罪，以观众来阻止黑幕，实在是算得上一出戏剧里最讽刺、最平等、让人觉得好笑的结局了。

不过——

没人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奥伯龙想要的结局。除了他自己。

……她所见到的天空，就是那个模样吗。

想要的东西。

想回去的地方。

想要她记住的故事。

大骗子向着奈落之底坠去，像是看到了他的星星一般，露出了笑容。

剧终。

奥咕哒这一对真的很有意思！

不得不说我看2.6剧情的时候一直都是处于血压飙升的状态，只有看到奥宝和咕哒子的时候才终于有一种放松的感觉，看到他俩就觉得很治愈！

私心还是觉得咕哒就是奥宝的星星，所以写下了这样的东西。

非常感谢你的阅读！